刘仲敬

简介: 刘仲敬(1974年12月10日-),出生于四川资中,毕业于武汉大学,历史学者。他被誉为历史学界的怪才,古今中西,汪洋恣意,常有惊人之语,代表作有《民国纪事本末(1911年-1949年)》《从华夏到中国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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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仲敬的个人经历

作品一览

著作:

《民国纪事本末(1911-1949)》 刘仲敬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6月版

《从华夏到中国》 刘仲敬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

翻译作品:

《英国史(六卷)》(英)大卫·休谟 著 刘仲敬 译 吉林出版集团2012年-2013年版

《无中生有的宇宙》(美)劳伦斯·M.克劳斯 著刘仲敬 译 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9月版

《蒙淘克的金字塔:探索意识之谜》(美)普林斯顿·B.尼克尔斯 等 著刘仲敬 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年9月版

刘仲敬

《死者的低语》(英)西蒙·贝克特 著刘仲敬 译 江苏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版

著名演讲:

一席·刘仲敬·《缺少土豪的世界》

其他文章:

《读史早知今日事》、《假如种子不死》、《只有在无知的天空中,天下乌鸦才会一般黑》、《纯粹的理念、混浊的经验----政治哲学与历史的遭遇》、《福利政治与宪法习惯的塑造》、《假如青年有智慧,假如老人有力量》、共识网“刘仲敬点评近代历史人物”系列等文章。

著名观点

所谓土豪,就是接受了儒家基本价值观的社会贤达。他们有钱有势,但没有做官。……土豪的要害就在一个土字,他的势力离不开乡土和乡邻。他有固定的归属,因此是社会的稳定力量。二十世纪上半叶的历史就是土豪衰败灭亡的历史,这一进程其实就是传统中国的灭亡。

土豪土崩瓦解的同时,游士突然占据了舞台的中心。游士就是孟子看不顺眼的苏秦、张仪一类人,没有固定的归属,依靠政治投机为生。民国是游士的时代,是杨度、梁启超、李大钊、陈独秀的时代。……游士抬头相当于蛆虫爬出尸体。蛆虫的任务是加速尸体的分解,然后毁灭自己。游士的存在是旧文明毁灭的标志,但不是原因。他们没有再造文明的能力,却一再高估自己的重要性。

土豪不是中国独有的,任何稳定社会都有类似土豪的凝结核。土豪的有机性越强,也就是说,他的共同体属性越强,社会就越是稳定。……

没有土豪的时代就是过渡时代,尘埃尚未落定。一切坚固的纽带都在烟消云散,社会变成一片流沙。这是知识浪人和思想雇佣兵的黄金时代,但好景肯定不长。大多数人忍受不了缺乏规范和方向的生活,宁愿让别人指挥,也不愿漫无目的。……

土豪连续二三十年难产,就是社会重建已经失败的铁证。我们要是用历史的眼光看社会,就会明白“摸着石头过河”是什么意思。意思就是:我们都想离开现在的状态(就是文革的状态),但对于目标没有共同的意见。

——《缺少土豪的世界》

西方史学包括“反事实历史”,但根据华夏传统教育的取向:不是“情境模拟能力”为历史研究服务,而是历史研究为“情境模拟能力”提供材料。“情境模拟能力”不足,绝对不能委以“士大夫性质”的任务。我相信:正规教育对此没有帮助;因为阅读量达不到传统教育要求的“淹没标准”,实现不了“内化效果”。意识形态教育对此有莫大的破坏作用。由于考试以外的任何事情都需要“情境模拟能力”,所以高学历的意识形态教育会培养出大批“人类的祸根”。

——《刘仲敬:智力优越的“游士”和极端脆弱的少数派》

世界的命运和人的命运虽然漫长,关键性的节点却寥寥无几。四分之三的人生剧本在三十岁以前就写定了,以后的内容根本不值一看。文明和邦国的兴废都有其不可逆的节点,拥有无限可能性的青春期总是非常短促。刘邦和项羽的斗争很重要,因为涉及大一统和多国体系的路径选择。朱元璋和张士诚的斗争不太重要,因为除了极少数攀龙附凤的大臣、将军,谁会在乎皇帝姓张姓李?

等待、依赖史料的历史学是最不可靠的。打个比方,你的钥匙丢在阴沟里了,阴沟里一点亮光也没有,而旁边有一个路灯,照得很亮,你是到路灯下找,还是到阴沟里去找灯光很像有些材料,看见了,但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那里。阴沟下面黑漆漆的,但就在下面某一点,钥匙在那。

——《读史早知今日事》

人类依靠意义生活,甚于依靠眼睛和面包。在意义世界中,没有比传统的建立和延续更重要的事情。现世的失败和肉体的毁灭都是琐屑而非决定性的泡沫,只有传统的颠覆才是终极而不可逆的裁决。

道路决定命运,但方向决定了道路的命运。方向是价值决断的产物,超乎实证知识的层面。价值源于产生你的传统和你选择的传统,是一切论证的起点而非结论。如果你决定去更加温暖的地方,你就要选择去广州的马车,而拒绝去北京的飞机。如果有人说他的飞机比你的马车先进,他的飞行员比你的马车夫高明,以及多少人在路上淹死,多少人在终点喂了鲨鱼,这时,你没有必要费心争论,要像水手对待飓风一样承受必要的代价。如果你想欺骗自己的同伴,用道路的优劣偷换方向的选择,你将在为时太晚的时候发现,你的聪明不足以代替法则保护你。

——《假如种子不死》

爱因斯坦曾经坦率地说:他执迷于大统一理论的动机不在功利而在审美。也就是说:在简洁优美的理论照耀下,纷繁混乱的自然现象突然变得井井有条。人人都抗拒不了这种醍醐灌顶的幸福感。人文学者其实怀有同样的野心,希望各种零散知识之下存在某种深层次的统一规律。于是,他们不断犯下同一方向的错误:在根本没有联系的地方发现想象的规律,把大鲸和鲨鱼归为同类。相反方向的错误极其少见,因为谁都不愿意否定确实可靠的联系。可惜这种确定的联系实在太少,无法满足全世界学者共同的价值偏好。

——《只有在无知的天空中,天下乌鸦才会一般黑》

顾维钧的成功给中日两国发出了错误信息,埋下了卢沟桥、珍珠港和板门店的伏笔。日本人读到的信息是:西方背叛了游戏规则。无论日本如何努力,如何遵守规则,他们都不会允许日本加入董事会。日本如果想要争取平等地位,只能武力推翻整个游戏规则。中国人读到的信息是:公理战胜的时代开始了,也就是说弱者可以零成本分享强者的战利品。不利于自己的条约义务不必遵守,不会付出任何代价。如果这些设想都没有实现,那就说明威尔逊主义和殖民主义一样虚伪。中国如果想要争取平等地位,只能武力推翻整个游戏规则。这些解释将日本驱向二战,将中国驱向二战和冷战。

——《中国外交的顾维钧时代》

从现实的(不得不多借用一会儿这种现代的、理性的语言虚拟)的层面讲,中国目前囊括了全世界绝大多数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和研究经费;但这些人并没有改变冷战结束前的工作习惯:总想等待西方左派继续发明新理论,然后再象以前研究萨特、哈贝马斯一样研究他们。然而,西方的社会形势已经大变。西马、新左(中国马克思主义者从来不承认他们,但还是要研究他们)在狭隘财政的意义上陷入低谷,为数不多的同仁杂志已经很难持续、按期出版。对研究者来说,研究对象的枯竭不是好消息。他们需要睁大眼睛,寻找既有创新意义、又有广泛影响的新对象。在当代西方,很少有人能比齐泽克更符合这个标准。

从更深层次考量,中国人引进西学有一项始终贯穿的特点:很少引进西学“正典”,大量引进西学“负典”。换句话说,只有批判西方的西方著作才符合中国人的口味。以前萨特、尼采、当然还有马克思本人都是在这种背景下传入中国的,他们都是思想界的“在野党”。思想界的“执政党”著作引进一直非常缓慢、吝啬、零星,直到现在仍然留有大面积的空白。如果我们运用诛心之论,结果大概就是:中国人不大关心理解西方主流;而是很想借助西方非主流思想,超越和破解主流思想的霸权。这种心理结构跟齐泽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;后者就是想借助后现代技巧,超越和破解现代的、理性的、本质上属于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。从这样的基本前提出发,效果自然不出意料。

——《壶中乘化镜中身:齐泽克和虚象世界所能超越之轻》

文明在其积累阶段,通常不会产生才子或文人;只有在挥霍阶段,才会释放这些美丽的焰火。焰火的任务就是燃尽膏脂,为种子留下适宜的苗圃。名垂青史的美丽景观,对焰火本身只是无足轻重的副产品。五四青年及其精神苗裔就是这样的焰火,以其临去秋波向行将灭亡的母体告别。

她和大多数左派作家一样,是相当自私和冷酷的人,习惯严以责人、宽以待己,把一切责任推给万恶的社会,用政治家的决断对付亲人,不择手段地索取资源。她和男人的关系就是不断的投靠和反目,在忠厚者面前残酷,在凉薄者面前软弱,尤其酷似丁玲。以她的处事方式,如果长命百岁,未必不会变成另一个丁玲、甚至范元甄----主动认同有能力迫害自己的人,反过来迫害自己的同类。如果这种事情没有发生,她大概免不了泯灭于“无多幻想要全删”的众人之列。无论哪一种情况,她都会丧失今天供人消费的主要卖点。

——《红炉与飞蛾的爱情:自恋者最后的挥霍》(刘仲敬点评《黄金时代》与萧红)

社会评价

刘仲敬是学界突然冒出来的怪才,古今中西,无所不通,汪洋恣意,常有惊人之语。这篇谈萧红与民国左翼作家,其尖刻犀利,简直到不讲棋理的程度,但不得不承认,个中又有几个值得玩味的妙论。不管刘仲敬说得是否对错,这位怪才提出的问题总是挑战了习惯的思路,让我们好好想一想----即便是想反驳他。

——许纪霖

刘仲敬这个名字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名字,或许现在只在少数历史大家眼里才能认识到他的特殊价值。但单凭上边的论断如果能够在新媒体时代的今天广泛传播的话,已经可以达到誉满天下和谤满天下。所以才会有许纪霖先生的奇人论断。认为他是通晓古今中外,难得的有大见识之人。知道许先生在中国人文社科地位的人自然知道这个评价的份量。刘仲敬到底是谁?他从哪里来?他又要向哪里里去?

正如他自己所总结的在流沙社会,只有游士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的知识资本获取最大的转化。即使他深刻的洞察了历史规律,深刻的认识到游士的瓦解性作用,遗憾的是他现在也只能通过游士的手段达到宣扬的目的。这个是无奈的,也是讽刺的。正如他自己谈到的小镇的出身,也只能在羡慕杨度不得而所采取的的现在的路径。没有人会认为他的学术素养是在川大养成的,他在豆瓣可以说是身经百战,但他也清楚他搞得是学术,而这个秩序已经确立,所有他只能靠近学术体制,才能获得最大的认可。但在川大的经历,也说明了他即使有史家的清醒,但也难修身为儒家的布道圣人。

概论刘仲敬的话,这样形容也许才能更加逼真,现在大家包括史学大家已经认为他是奇才,甚至惊为天人。就好像所有秩序都已确立,无非是修修补补的时候,突然从一个边疆小城来的无名之辈,要用真理来颠覆所有我们已知的常识。而我们也正在被说服,只要我们愿意倾听。而现在的尴尬是,主流知识界根本没人能出来阻击,同样深邃的高华已去,博学的杨奎松在他面前显得有点寡学。所有才有人会说,他好像被遗弃在一个世外桃源中,跟着武功高手,学遍绝世神功。哪里会有对手,明智的人只能跟随,怎会自找麻烦。但这也是讽刺的,可怕的,甚至是危险的。因为这是一种秩序的解构。因为从历史经验来看,思想异端逐渐显现的时候,也是旧秩序危险的开始。

——阴化礼《警惕刘仲敬现象》

刘仲敬是学术界的“奇人”,许多学者都这么说。想起我刚认识他那会儿,每次在网上见到或者去找他,总是恭恭敬敬的叫:数卷叔叔。(他豆瓣网名:数卷残编),后来熟了之后,就叫阿姨了。很多人问为什么大家都叫他阿姨,据说,这来自于一次豆瓣吵架,大家正争论的激烈的时候,他上去说了一句:来来,阿姨教教你。于是,大家都叫他阿姨了,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他是姑娘。这实在是太尴尬了。……去年7月,我们请了马勇老师和阿姨(刘仲敬)对谈民国,一见面,马勇老师便大赞阿姨虽然年纪不大,但学识渊博。在访谈之后,马勇老师还说,现在的历史学者,横向的可以聊,比如学近代史的,可以聊当代也可以聊古代,但是聊世界聊不了。而阿姨,既可以聊古代也可以聊现代,还可以聊世界。他可以纵向的聊,这个很了不得。上一个可以这么聊的学者要追溯到周一良了。

——花满楼

最后编辑:2021年09月16日